「啊、還真的不見了。」
巴列特、提娜還有薩茲,三人默默站在坐落於森林的石造短柱前,看著短柱上的那顆翠綠寶石。好一陣子,巴列特終於發表感言,原來碰到還真的會被傳送走啊。
在不久前,還跟在這三人旁的格菲爾,突然發現這個建築,然後指著那顆寶石,說那石頭有傳送功用,要巴列特等人等他一下,他要直接去找頭領談談。還以為格菲爾又漫畫看太多,結果他去觸碰那顆寶石,然後真的消失在巴列特他們眼前,讓剩下的人只能無言站在原地。
「我說,我們現在怎麼辦呢?」提那默默開口。不管怎麼說,在敵人的大本營,最強的傢伙又擅自行動,果然這樣還是不太妙吧。
「總之,難得來一趟了,就當作是觀光,四處散步等格菲爾吧。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巴列特,呵呵笑完後,真的開始往森林內部繼續前進,兩位女孩也只好跟著前進。
在晉見過艾尼爾的王,格菲爾和巴列特迫不及待趕到精靈的森林,兩個人都已經管不住自己澎拜洶湧的慾望。不過才剛走進森林,一隻精靈都沒發現,格菲爾就找到寶石自己傳送走了。看這個情況,又都給格菲爾一個人處理就好,心頭熱血被澆熄的巴列特,這個時候也只能一臉無辜的沮喪。
三個人在森林裡走著,不知道為什麼,從剛剛開始提娜和薩茲就一句話也沒有,只是好像在想著什麼一樣低頭,散發出難以搭話的氣息。一群人沉默走在路上,基本上只喜歡吵鬧的巴列特大叔,特別難應付這種詭異氛圍,他竟然開始慌張冒汗起來。為什麼空氣會這麼沉重啊?
「不過還真是驚人啊,那個我行我素的格菲爾,竟然也變得懂得關心人。剛剛在出發前還轉頭說:『巴列特,薩茲就拜託你了。』根本就是在耍帥嘛,那傢伙。哈哈哈!」
拼命想要改變氣氛的巴列特說完還自己哈哈大笑,可是另外兩人一點要回應的意思也沒有,繼續低頭沉思。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要有「討厭啦!主人的話讓人好害羞」;或者是「巴列特,不要欺負小薩茲了」之類的,為什麼這兩個人完全沒有反應?巴列特感覺到,現在真是陷入人生一大窘境當中。
「吶、巴列特,我問你啊。」終於有人搭話了。不過提娜這種嚴肅的表情,看來是最討厭的認真話題。巴列特嘆口氣,其實他從剛剛就知道這兩位少女在想什麼,果然還是一定要說那件事了。雖然有點出賣朋友的感覺,不過這些人現在也一定是格菲爾最重視的人,遲早要讓她們知道的。巴列特開口,打斷了提娜:
「我知道了。你們都在等格菲爾不在的這個時機吧?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吧,關於格菲爾過去的事。」
「是。就麻煩巴列特先生了。」聽見巴列特這麼說,薩茲立刻接話。
巴列特難得擺出認真的神情,薩茲的語氣也格外堅定,雙眼緊緊盯著巴列特,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呢?提娜一個人不動聲色,在心裡無比驚訝。這種情況,實在說不出自己剛剛其實是想問:巴列特你真的強嗎?等一下遇到精靈怎麼辦?這類沒骨氣的問題。提娜馬上決定什麼都不說,也跟著看向巴列特,假裝自己的確是想問格菲爾的過去,反正聽別人的八卦永遠是最開心的。
「其實我也不比你們早認識格菲爾多少,大概在將近兩年前吧?我和格菲爾在艾尼爾的宮殿第一次見面。」巴列特一邊說,一邊在森林裡漫步,另外兩人也就跟在巴列特身後,仔細聆聽勇者的回憶。
「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?兩年前的那場屠龍事跡。不過或許你們一直有所誤會,那次屠龍並不是只有我和格菲爾兩人而已,而是數十個技藝高超的冒險者組成的屠龍隊。」
「怎麼會?那為什麼只有你們兩人有龍殺的稱號?難道說!」提娜瞪大眼,她好像猜到實際的情況是什麼了。
「沒錯,所有人都死了,只有我和格菲爾活下來。」
怎麼會這樣?巴列特剛剛不是說是數十個技藝高超的人物嗎?為什麼會一個不留地全部死亡?龍的力量真的這麼強大嗎?始終只有在傳說故事中聽聞過龍這種生物的提娜和薩茲,完全無法想像那到底是怎樣的怪物,人類在那種怪物面前又是如何的無力。
「這樣說好像又太快了。像這種巨型怪物,王族才不會蠢到把希望賭在冒險者身上,在我們和格菲爾被艾尼爾王招募之前,那個王已經派軍隊前往討伐過龍了。結果當然是,全軍覆沒。」
「等、等一下!軍隊的話,至少也有數百人吧?也不至於全部……」
「準確來說是軍團,兩千人左右的步兵,還有精銳的五百重騎兵,全部被吞噬殆盡,一個活口也沒有。」
真是太殘忍了!這是什麼樣慘烈的戰事?所有衝向龍的士兵,全部都被血盆大口吞噬,連肉帶骨,在龍的嘴裡嚼碎,咬出喀嘎喀嘎的聲響,鮮血混著野獸的口水滴落到地面,像這樣被殘殺的人類竟然有上千人。薩茲回想起自己小時候村莊被襲擊的風景,摀住嘴巴差點嘔吐。提娜也無法想像那場戰爭的風景到底是什麼,只是呆站在原地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「怎麼樣?這麼可怕的傢伙,到處破壞村莊,將人類視為食物啃食,是個很讓人憎恨的怪物吧?」
巴列特淡淡說著這些話,提娜發現這位總是表現得頭腦簡單的斬龍劍士,現在臉上竟然有些嘲諷的笑。事情一定沒有那麼單純,這兩位龍殺的勇者,似乎在那個戰場看見不同的風景,那才是讓格菲爾一直耿耿於懷的關鍵吧?
「我不知道格菲爾過去的事,也不打算探聽,那時我只知道他和我一樣是響應國王招募,準備加入屠龍隊伍的拳士。他和在場所有冒險者不一樣,他不要財富、不要地位,只想將危害人類的魔龍除去。他從不和人搭話,眼神冷漠無情,一定是個自詡為正義使者的傻子吧。這就是我當時對格菲爾的認識,我也一點也沒有想認識他的意思,說真的那時還真想不到,最後竟然是被那傢伙救了一命。」
從以前就是那個樣啊,不過現在這種自閉的情況又更嚴重了,不過如果是冷漠的帥哥,確實感覺還挺帥氣的,提娜忍不住在腦中這麼想。不過聽到巴列特的形容,薩茲的表情有些吃驚,因為那和她腦中過去的主人完全不一樣。
「招募冒險者去討伐龍,這已經是艾尼爾王最後的手段,他要求我們即刻出發。反正我也想趁機大撈一筆,這樣匆忙的行程也正合我意。在聽說過龍將數千人的軍隊吞食後還願意接受這個任務,基本上我們就是一支由瘋子組成的隊伍,每個人都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。可是偏偏是我們這群人,在來到那條龍面前時,全部都呆了半晌,說不出話來。」巴列特緩了緩,他的目光看向遠方。好一陣子,他終於轉過頭,看著提娜以及薩茲:
「我和格菲爾在那時看見了,有城牆高大的巨龍,在地上用四隻腳爪爬行。牠的左翼插著一根巨大的木樁,右後爪嚴重骨折到扭曲變形。牠趴在地上,流著淚、不斷發出哀慟的低鳴。牠不是自願飛到這塊土地上的,是被人從天空射下來,然後重重摔到這個地面上的。」
被別人射下來的?為什麼要做這種事?不過如果真相是這樣,那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見過真面目的龍族,會突然出現在艾尼爾王國的境內。那條龍根本就沒有要降落的意思,牠只是飛過艾尼爾境地,卻被某個人用類似攻城器械的裝置射下來。翅膀被硬生生射穿,從那種高空直接墜落在地,身體要承受多強大的衝擊?那隻後腳的骨頭已經完全折斷了吧?
「怎麼會這樣?真是太殘忍了……。」被奪走在天空翱翔的力量,又受了那麼嚴重的傷,只能苟延殘喘地在地面爬行,那頭龍承受的痛楚根本無法想像。薩茲忍不住發出嘆息。
「沒錯,那時我和格菲爾都發現,那頭龍不過是個遭受迫害的無辜生命,但牠的存在還是對人類造成威脅。不過真正可笑的還不只如此,一直到事情過後,我們才曉得自己是多麼愚蠢。」巴列特悽愴微笑,閉上眼繼續說:
「那頭龍步履蹣跚,不只是因為身體無法維持平衡,牠似乎也虛弱得快要倒下。那時還不明白是為什麼,不過現在想想,牠的身體那麼巨大,就算吞食上千名人類,也只足夠彌補牠一天的食量吧?如果是在牠原本的世界,一定有能夠滿足牠的食物,可是牠現在被囚禁在這個人類世界,就像只能撿麵包屑過活的人,肯定是飢餓不堪的吧。
我和格菲爾看見那頭龍的狀態,全部呆在原地,不知道該做何反應。這個時候只要撤退,等那頭龍自己餓死或傷勢惡化就好。可是其他人不同,他們眼中只有殘害同胞的魔龍,或者推積如山的獎金與榮譽。他們全部撲了過去,為了慾望還有那盲目的仇恨。那時已經餓得發瘋的龍,用盡全力做最後的捕食。一瞬間,在剛剛都還是夥伴的大家,全部變成血肉模糊的殘骸。
要被殺了。我的腦中只剩下這句話,手腳害怕得不停顫抖。擋下飛來的亂石後,我轉身就想逃跑,最後的冷靜也化為恐懼,只想逃出那個滿是血腥味的屠宰場。但是格菲爾不一樣,一直維持冷漠表情的他,竟然憤怒到牙根咬出血來。他的情感被復仇支配,他衝向那頭龍,展開一場根本不是人類辦得到的搏鬥。那時我才知道,原來這個金髮小白臉也把大家當夥伴,而且是個重情義的男人。
最後,龍倒下了,與其說是被格菲爾打倒,不如說是牠的時間到了。餓了那麼多天,又受嚴重的傷,再怎麼說這就是極限了。一切都結束以後,那個戰場只剩下我和格菲爾兩人站著。不要說勝利的快感,那時我們兩個的腦中只有,我們到底來這裡做什麼?」
提娜和薩茲一直無語聽著這些,難以想像的慘烈場景,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空虛慘烈。如果那頭龍沒有被射下來,甚至說如果人類沒有積極去討伐那頭龍,這些犧牲都是可以免除的。可是事到如今,說這些也沒有用,能夠知道真相的,也只有在見過那頭龍後,還可以存活下來的人。
「回到王宮,我們將一切告訴艾尼爾的王。他在聽完後,點點頭說他已經明白了,隔天我們就被當成救國的大英雄對待。獲賜了龍殺的武器,得到一大筆賞金,不管走到哪裡都被國民崇拜,就像要用這些獎賞麻痺我們一樣。而我也一次一次,用盡全力,才阻止格菲爾殺光艾尼爾所有的人。」
提娜倒抽一口涼氣,以格菲爾的個性,那個時候的他一定是認真的。如果格菲爾真的暴走起來,那一定是不輸給龍族侵襲程度的災難,雖然不至於真的殺光整座王國的人,但是要屠殺一兩座城市的人民,也絕對不是辦不到。
「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場景。人群包圍在我們帶回的那顆龍頭,所有人尖叫、咆哮,用力朝那顆頭狂踢、丟石頭,四周全是狂亂的歡呼聲。那些人瞪大眼,張開的嘴裡好像有無數尖牙,他們的臉龐已經興奮到扭曲了。
我強壓著格菲爾,不讓他衝出去屠殺歡呼的民眾,他的臉也幾乎扭曲,流下含血的眼淚嘶吼:『你們難道沒看見嗎?那頭龍最後的表情!牠的眼神就像被拋棄的嬰兒一樣,一直在大喊我想活下去啊!為什麼要為了屠殺一個無辜的生命狂歡!?這個世界已經瘋了啊!!』」
已經夠了,快要聽不下去了。薩茲感覺到自己冰冷的手背被溫熱的水滴滴上,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落下眼淚。明明自己是殘害無辜生命的劊子手之一,卻要被萬民當作英雄一樣崇拜,主人那時候的心裡一定痛苦得要撕裂開來,快要被那些瘋狂的歡呼聲給逼瘋了吧?薩茲一想到那時格菲爾的處境,也跟著難過得不能自已。
「或許真的像格菲爾說的吧?因為恐慌而盲目仇恨,又在恐慌解除的瞬間發狂般慶祝,那些人大概早就瘋了。不過我們也不可能跟他們一一解釋,就算解釋了,他們的結論一定也還是我們是屠龍的大英雄吧?反正那個生物存在我們的世界就會吃人,那牠就該死,這個世界或許一點良心也不剩了吧。」
巴列特的臉上滿是嘲笑,但究竟是在笑他人還是在笑自己,提娜也分不清楚。可以確定的是,經過這件事,不管是格菲爾還是巴列特,兩個人在某種意義上,都放棄了某些事情,用自己的方式和這個世界作對。
「所以,將那頭龍射下來的,應該是那個叫『獵戶』的組織吧?」冷靜下來的提娜腦袋特別清晰,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這麼開口。
「哦?隊長大人答對囉。因為艾尼爾王很明顯對真相沒有興趣,之後格菲爾就像著魔一樣獨自追查一切線索,終於找出是那個叫獵戶的組織。他們竟然發瘋想把龍當作目標,結果把龍射下來後又因為無法處理而躲起來,才搞出這些事情。我本來一直擔心格菲爾會再弄髒自己的雙手,當他在調查獵戶據點的時候,我一直跟在旁邊,準備即時阻止他。結果有一天,他突然拋下一句要回芬塔尼亞帝國一趟,從此就音訊全無。本來還以為我和他的緣分也就到此結束,沒想到來席巴後又不小心見面,真是斬不斷的孽緣啊,哈哈哈!」
巴列特仰頭大笑,好像想用他的笑聲,將往事的陰霾全部抹去。雖然要說馬上不在意還是有點勉強,不過聽見巴列特爽朗的笑聲,提娜與薩茲也都不禁莞爾。
果然格菲爾主人過去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事,巴列特願意這樣說出來,薩茲的心裡真的十分感謝。不過有件關鍵的事卻梗在薩茲的心裡,那就是巴列特所形容的那個格菲爾,和薩茲過去認識的格菲爾還是不一樣。究竟自己與格菲爾在村子見面後,到格菲爾來到艾尼爾之間,又發生了什麼事?而且格菲爾突然放棄尋找那個仇視的獵戶,急急忙忙趕回故鄉芬塔尼亞,這件事也很令人在意,格菲爾身上肯定還背負著什麼沉重的回憶。
「真的很謝謝你願意說這些,巴列特先生。」
「不用謝啦,小薩茲。說起來我才要謝謝你們呢。不要看格菲爾現在這樣,他的情緒可是比在艾尼爾王國的時候穩定多了,我想一定是因為你們待在他的身邊吧,特別是小薩茲。」
提娜和薩茲同時露出吃驚的表情,不過提娜是「真的還假的」那種大驚表情,薩茲只是微微張開小嘴。想不到巴列特這麼關心格菲爾,主人真是交了個好朋友呢。薩茲感激地看著巴列特,臉上露出寬慰的笑容。
「是,真的很感謝您關心主人。不知道能不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呢?」沒想到薩茲還有問題,巴列特有些錯愕,不過還是先點點頭。
「格菲爾主人,在回帝國之後,是不是又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呢?」
「咦?這個嘛……」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問題。巴列特低頭想了想,好像終於得到滿意的結論才又開口:
「要說變不變,當然是有變。原本的金髮馬尾美少年,突然變成那種憔悴的流浪漢,就算是我看到也會大吃一驚。不過那種我行我素、和人保持距離倒是沒什麼差別,最關鍵的果然還是,好像連最後堅持的東西都放棄了一樣,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感覺。不過大叔我本來就覺得人活著開心就好,這樣的格菲爾我還比較喜歡呢,哈哈哈!」
「沒有人問你的感想吧!」提娜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吐槽,但巴列特只是笑得更大聲。
果然還是問不到什麼結果嗎?理所當然的回答,薩茲還是忍不住失望。看來跟自己猜想的一樣,格菲爾那次歸國一定發生了什麼更沮喪的事,或許那件事才是導致格菲爾一個人躲在山洞裡的關鍵事件。
雖然都是過往的事,即使想彌補也沒有用,但薩茲希望更了解格菲爾,因為這樣才能回報格菲爾過去的恩情。少女就連對自己也不敢明說,她只能把真正的想法埋藏於心中。那已經不是想要報答的情感,只是單純地,希望了解自己深愛的那人的一切事情。只是一個單純的,墜入愛河的少女情懷。
突然,三人的周圍,樹林間傳出細碎的沙沙聲,那是生物與樹葉摩擦才會發出的聲響,而且數量很不尋常。熟悉戰鬥的提娜和巴列特立刻明白,那是朝這裡逼近的精靈,而且數量至少在二十人以上。
「怎麼辦?都是你這笨蛋,剛剛笑這麼大聲,才把敵人引過來。」
「什、什麼嘛!隊長大人剛才講話還不是很大聲!」
唯二有戰鬥能力的兩人還在吵架。提娜緊緊盯著巴列特,想看看這個斬龍劍士會有什麼反應。如果巴列特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,這個時候果然還是會選擇主動出擊吧?那自己只要死守在薩茲身邊就好。雖然是這種危急狀況,不過倒是確認這個冒牌斬龍劍士實力的大好時機,究竟他到底有沒有資格被稱為最強的劍士呢?
「真是沒辦法,事到如今只好。快逃啊!」
巴列特拔跑就往前方奔跑,提娜和薩茲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,連忙跟在巴列特身後逃跑。果然連最強劍士都是騙出來的名號嗎?也就是說,少了格菲爾,我們這群人的戰鬥力就只有一般水平。提娜這時才領悟,現在他們被一群精靈追趕,不就是陷入無比的危機當中嘛!
體力最差的薩茲氣喘吁吁,好像快要跑不動,可是一點也沒有甩開敵人的跡象,甚至該說氣息越來越逼近,究竟該怎麼辦?就在提娜忍不住慌張的時候,一支箭從樹冠裡飛了出來,巴列特及時側身才勉強躲過。箭支插在地上,一行人停下腳步,巴列特和提娜已經感覺到,原來他們剛才不是在逃跑,而是被敵人趕進包圍網裡頭,現在四周樹上全是那些精靈的氣息。
「喂、巴列特,看來他們是打算一起放箭,把我們全部射成刺蝟。總之先死守住薩茲再說吧!」提娜發現,巴列特就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,一動也不動。
「真是,麻煩死了……」巴列特緩緩吐出這句話,然後將背在背上的斬龍大劍拔了下來,他的身上同時釋放出驚人的氣壓,那是比提娜第一次和他見面時,還要龐大上數倍的殺氣。「你們兩個,不要離開我的身邊。」
不要離開身邊?可是眼前的絕境該怎麼辦呢?不過提娜也知道巴列特已經變得和剛才完全不一樣,她吞了抹口水,默默拔出長刀,遵照巴列特的吩咐。
箭支射過來了,數十支,不、上百支箭,從各個角度發射,全方位的箭雨籠罩下來,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,這下真的完了。
「喝啊啊啊!!」
巴列特突然大吼,揮舞手中的大劍,隨著慣性,大劍擺盪的速率逐漸加快,到最後竟然連劍影都看不見,舞動的大劍像氣流一樣包圍提娜等人。好一陣子巴列特終於停下來,精靈發射的箭支全落在地上,提娜他們毫髮無傷,所有的箭都被巴列特的劍風斬落。完全無法想像,這麼巨大的劍也可以這樣舞動,而且做了這麼激烈運動後的巴列特,竟然就像剛暖身一樣,除了臉頰紅潤點,一滴汗也沒流。
「怎、怎麼可能!?」
「這些傢伙真的是人類嗎?」
樹叢上傳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,看來這些精靈也被巴列特的神技驚呆了。至少一時間,他們的戰鬥意志減少許多。
「真是的,本來想偷懶到底的。不過都出手了,乾脆就這樣一路殺到精靈的老巢吧!」
巴列特又大吼一聲,一道劍氣從他揮舞的大劍裡併發出來,射向前方的樹叢,樹叢上立刻傳出好幾聲的慘叫。這才不是巴列特有沒有實力的問題,巴列特這傢伙,根本就強到不可思議啊!而這樣的傢伙竟然還把格菲爾稱為怪物,提娜又再次見識到世界的頂端是如何的遙遠。
「啊──好重!那個白癡國王根本不懂什麼是大劍,又不是有份量就比較強,真是難用死了!」
「那你就不要背著那把劍到處走啊!」一邊揮舞斬龍劍打飛無數精靈,卻還一邊開口抱怨,簡直就像吃著頂級牛排還嫌油多的死有錢人,讓提娜忍不住又開口吐槽。
「少囉嗦!本來就是騙來的東西,不拿來騙更多愚民反而會不甘心啊!」巴列特開口大笑,伸出大劍直指前方:
「走吧!來去接格菲爾那個笨蛋吧!」
又有三、四名精靈飛出去,在這個戰場上根本沒有人擋得住巴列特的暴力,只能任憑那個大叔的得意大笑往前推進。提娜和薩茲看了彼此,無可奈何笑了笑,也跟著巴列特繼續往森林內部前進。
一路順暢,直接殺到森林的最深處,本來寧靜的森林現在到處都可以聽見巴列特那誇張的笑聲。本來還在外部森林徘徊的三人,現在來到座落無數木屋的空間,這裡毫無疑問就是精靈們的住屋區吧。剛才一路上都還有精靈可以交手,來到精靈的心臟位置反而安靜得異常,果然格菲爾已經過來,而且還把所有守衛都撂倒了吧?中間有一棟特別巨大的木屋,看來就是精靈首腦人物的所在地。判斷完情況的巴列特,扛著斬龍大劍來到木屋門前,一腳踹開房門。
「格菲爾!你到底在搞什麼啊!」
「呀──!不要看!」
怎麼會是少女的可愛叫聲?巴列特在門口呆了呆,屋內是格菲爾坐在椅子上,叉開雙腿,露出自己的棒子,他的底下還跪著一名摀住臉龐的金髮麻花辮少女,看來剛剛應該是少女在用嘴為格菲爾服務。格菲爾的旁邊還有一名長髮披肩,文靜賢淑的少女,她的雙手放在桌面水晶球的上方,水晶球內發出光,裡頭好像映照出什麼景色一樣。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,巴列特看著那個可愛的辮子少女站起,紅著臉把服裝整理好,格菲爾也把自己那個骯髒的傢伙收起來。
「你真的在這啊,格菲爾。而且現在是什麼情況啊?」提娜和薩茲這時候才走進來,看見格菲爾坐在椅子上,旁邊兩位應該是精靈族重要人物的少女,卻乖巧地站立一旁,匪夷所思的情況讓提娜忍不住發問。不過薩茲只是緊張地跑到前方:
「主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!」
格菲爾身體微微顫了顫,然後面無表情站了起來,直直走到薩茲面前,一句話也沒說,只是一直盯著薩茲。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做什麼,薩茲也只能疑惑地望著主人。
「主人您怎麼了嗎……唔嗯!」
少女發出可愛的聲音,格菲爾不知道為什麼,突然一個勁地撫摸薩茲的頭。甚至將少女抱在懷裡,像安撫寵物一樣,不停順著小薩茲的頭毛。
「我說……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?」
「總之,格菲爾應該是把那兩個精靈的重要人物馴服了吧……。」巴列特也無言以對,草草和提娜取得結論。
懶得管向薩茲撒嬌的格菲爾,巴列特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他轉過頭,惡狠狠朝站在一旁的精靈看去。兩名應該是族長級人物的精靈,竟然害怕地渾身顫抖,不安到連看向自己的勇氣也沒有。總覺得這兩個人原本的性格不是這樣,格菲爾那傢伙到底做了什麼啊?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壞事,巴列特盡量讓自己表情和緩,用最和善的語氣開口:
「姑且還是說一下,你們以後還是安分生活在森林比較好喔,不要再想攻擊人類了。」
「是、是。我們再也不敢對人類下手了!」啊、那個辮子女孩竟然嚇成這樣。不過這樣也好,至少可以保證她們不會再危害人類。不過這種事情才無所謂!對巴列特來說,真正重要的才不是這種屁事。
「既然這樣,作為和平的象徵,可以麻煩你們給我一些不老的泉水嗎?」
「是。我立刻讓人準備一桶給您!」
「咦唉唉!?一桶?不用啦,給我一小瓶就好了。」巴列特大叫出聲。又不是要回去賣泉水,這樣實在是太誇張了。
「可是、可是……」看見兩名精靈緊張的模樣,巴列特實在也不忍心,他嘆了口氣:
「不用擔心格菲爾那傢伙啦,我們什麼事都不會再做了,給我一瓶泉水就好。」
兩名精靈還是不安的模樣,不過總算乖乖點頭。巴列特看著長髮端莊的精靈走出房門,應該是去取泉水。這一對精靈看起來實在太可憐,讓巴列特忍不住來到格菲爾的身邊,在他耳邊小聲說:
「喂,你這傢伙會不會做得太過分啊?」
「有什麼關係嗎?不讓他們安分點,他們可是會被艾尼爾的軍隊殲滅喔。」真是滿足自我邪慾的歪理,不過巴列特也不得不承認格菲爾說的有幾分道理。
長髮精靈回來了,手上拿著一個精緻的純白瓷瓶,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那個小瓶子上,那就是巴列特費了好大的勁,翻山越嶺才終於盼到的不老泉水嗎?
「這就是我族的珍寶,不老的泉水。」
「唔喔喔喔!真是太謝謝你們了!」
接過瓷瓶後,巴列特拿著瓶子,興奮得又叫又跳。雖然覺得巴列特的行為很幼稚,不過看著那個有返老還童能力的泉水,提娜還真有些羨慕起來。
「真好呢,真的有不老的泉水。」
「咦?隊長大人也想要嗎?既然這樣就再要一瓶吧。」
「才不要勒!我才不想被當成跟你們一樣的貪慾魔人……。」
真是的,還假清廉,反正也只有現在是年輕女孩的時候才說得出這種話。巴列特也不管提娜了,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歡樂當中,拿著瓶子耶、耶的歡呼。這一切都被格菲爾看在眼裡,這位擊龍將軍突然低下頭,默默走到精靈族長的身邊。
「我也要,隨便給我個東西。」直接伸手向瑟琳討東西,讓那位精靈族長大吃一驚,不知道該怎麼回應。
「我說,你是小孩子嗎?連臉頰都鼓起來了……。」為什麼這些男人都像小孩子一樣?提娜真不知道該說什麼,無言看著格菲爾。
「可、可是,就算您突然這麼說,我也……」
「我不管。給我東西。」這什麼突然跟大姐姐要糖果,讓人困擾的死小孩啊!真是一點大人樣也沒有。就在瑟琳慌張地四處看,其他人都無言以對的時候,格菲爾突然發現瑟琳的手上有個閃亮亮的東西,他奪過少女的手,把手指上的戒指拔下來。
「我要這個了。耶、耶!小巴你看,我也有寶物喔!」
「咦唉唉!?好漂亮!格菲爾好好喔!」
這邊搶了東西就開始炫耀起來,另一邊也真心羨慕,不管哪邊都是無藥可救的屁孩大叔。提娜好想縮在牆角哭泣,跟這些人當同伴好丟臉,那群精靈莫名招惹上格菲爾和巴列特,實在是倒八輩子的大楣。提娜看向唯一還可以稱得上正常人的薩茲,想要找個夥伴取暖。
「嗯!孩子氣的主人也好可愛……!」啊、不對,從某種意義來說,薩茲是這個空間裡最不正常的女孩。感覺失去夥伴的提娜,只能一邊在內心流淚,一邊微笑看著眼前的眾人。
「好!既然目標全部完成,我們就出發回塞巴隆吧,米緹亞小姐還在等著我呢!」
「啊、請等一下,那個戒指……」
沒有人聽見瑟琳的叫喚,格菲爾等人就這樣鬧哄哄離開房間。算了,能送走這些牛鬼蛇神就好。雖然留下些……應該是不好的回憶,不過最重要的家人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。瑟琳與露菲亞姐妹彼此相視,臉上飛過一陣臊紅,又忍不住一起笑出聲來。她們擁抱彼此,暗暗下定決心不再挑起戰端,只要能安穩渡過彼此相伴的日子就好了。
「牙齒刷乾淨了,頭髮也沒有亂翹,今晚的我簡直沒有死角。」
巴列特一個人坐在充滿香氣的房間裡,在昏黃的燈光下面對鏡子梳頭、擺姿勢,確認完自己的帥氣後,滿意微笑,自信滿滿做出完美宣言。
離開精靈森林,格菲爾等人一路從艾尼爾直奔塞巴隆。回到城市的當天晚上,巴列特立刻來到塞巴隆的裏巷道光顧。好幾天沒有見到米緹亞小姐,巴列特現在心裡特別緊張,不過他趁米緹亞還沒準備好,先到店內的房間做好萬全準備,而且不管怎麼說,今天的巴列特可是有準備秘密武器。巴列特在心中下定決心,今晚一定要將自己真正的心意傳達給米緹亞。
「好,連不老的泉水都喝了。接下來只要等米緹亞小姐進來就好了。」
巴列特一鼓作氣,將瓶子裡的水全倒入口中,嚥下。果然不會這麼快起反應嗎?巴列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,好像沒有任何變化,不過已經可以感覺到有一股力量逐漸從體內湧出,這就是年輕時代特有的活力吧?巴列特興奮得簡直就要大叫出聲,這樣的自己絕對可以,今天晚上的自己絕對是無敵的啊!
「失禮了,巴列特大人。」這讓人意猶未盡的甜美語調,巴列特一下就認出是米緹亞的聲音。他迅速回過頭,身穿輕盈薄紗的米緹亞就站在門口。「您好些天沒來了,今天突然過來,讓人家來不及好好準備呢。」
看見米緹亞的招牌倩笑,巴列特只是一股勁的傻笑,畢竟好一段時間沒見面,米緹亞在說什麼,巴列特也沒聽清楚。不過這個男人連忙把自己發癡的表情收回,今天是來決勝負的時候,可不能被牽著鼻子走。巴列特擺出嚴肅表情,指著柔軟的床:
「米緹亞小姐,請你躺上去吧。」
「咦?今天您打算怎麼做呢?」
「沒關係。今天你就照我吩咐的來做。」
感覺今天的巴列特異常認真,米緹亞懷著些疑惑,還是乖乖照吩咐躺到床上。巴列特也來到床上,巨大的身影籠罩過來,米緹亞不免有些緊張看著那個男人。男人的大手分開米緹亞的大腿,讓米緹亞輕聲驚呼,不過她沒有抗拒,只是有些吃驚。自己的雙腳被男人固定住,那個男人直盯著自己的兩股之間看,明明已經在這一行做過那麼多下流的事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現在只是被巴列特看著,米緹亞的臉頰就忍不住紅潤起來,心臟也像少女一樣,緊張地撲通撲通直跳。
「巴、巴列特大人,您、您要做什麼呢?」巴列特發現米緹亞的額上有些汗珠,那個身經百戰的米緹亞,現在被自己的氣勢嚇到緊張了,果然這就是年輕人的威力嗎?今天晚上的自己絕對可以!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莫名自信的巴列特,眼神變得更加銳利,直盯著米緹亞的雙眼說:
「放心吧,今天就由我來讓你舒服。」
在告白之前要先證明自己是個可以滿足對方的男人,如果還是跟之前一樣,沒辦法滿足米緹亞小姐的話,自己根本沒臉開口。巴列特已經下定決心,一口氣脫下米緹亞的底褲。
光滑的恥丘,摸起來又柔又軟,巴列特的手指在恥丘與小穴裂縫上活動,粗糙的手指和柔嫩的部位磨蹭,米緹亞忍不住發出些呻吟,身體有種麻麻的感覺。巴列特也感覺到,米緹亞的股間有種溫熱的濕氣,那不只是汗珠。他稍稍分開米緹亞閉合的花苞,裡頭的鮮嫩小穴正微微收縮著,濕潤得發光的小穴淌流出甘甜的蜜汁。
「米緹亞小姐的這裡,還是粉紅色的,好漂亮。而且還在淫蕩地收縮著。」
「不要……是、是,謝謝誇獎。」差點脫口說出不要看,米緹亞突然驚覺自己的身分,趕緊改成平常習慣的台詞。明明平常都沒問題的,為什麼今天會這麼緊張?都怪巴列特不知道為什麼表情要那麼認真,就像平常一樣那種來享受的傻樣不就好了。米緹亞輕咬下唇,緊張到竟然想伸出手遮住自己發燙的臉龐。
「那麼,我開動了。」
「唔嗯嗯……」
巴列特伸出舌頭,輕輕舔過米緹亞的小穴,米緹亞忍不住發出甘甜的叫喚。舒服的感覺就像電流一樣湧竄上來。巴列特這樣一心不亂的舔弄,虯髯的鬍子輕輕刮在柔嫩的股間,所有的觸感好像都會直接搔在心頭上,全身都很敏感、很舒服。米緹亞沒有想到像巴列特這麼粗曠的大漢,竟然會有這麼溫柔的舌技,對於自己最敏感的陰蒂也不強硬進攻,只是小心在外圍舔逗,生怕把自己給弄疼一樣。從來沒有被這麼溫柔對待過,米緹亞敏感帶變得更加活躍,全身都像火燒一樣火熱起來。
「米緹亞小姐,這樣舒服嗎?」
「是……非常舒服。」
雖然是平日說慣了的話,但這次卻沒有任何虛偽,不過這樣真誠的說出口,反而讓米緹亞更加害羞。她羞答答的,已經完全不敢看向男人,雖然自己是個應該要主動取悅男人的妓女,但是她現在反而放開自己的身體,任憑底下的男人隨意玩弄。
巴列特沿著米緹亞的肌膚,恥骨、大腿、腹部,一寸一寸舔食米緹亞水嫩的肌膚。他脫去米緹亞的上衣,手掌把玩女性豐滿的胸部,雙手充分感受女性雙峰的柔軟與彈性。柔軟的胸上兩顆翹挺的小乳頭,就連這裡也充血挺立了嗎?巴列特又找到一個女性舒服的證明,他心花怒放,指頭在乳頭上環繞,沒多久又張開嘴,吸吮、用舌頭挑逗那顆小巧精緻的東西。
「米緹亞小姐身上的味道真的好香,而且肌膚好光滑、好舒服。」
巴列特的舌頭好靈巧,一直在胸上舔弄,米緹亞被弄得心蕩神馳,連話都回不上來。巴列特的手指鑽進女人的小穴裡頭,緩緩抽送攪動。敏感的地方被男人進攻著,米緹亞的身子忍不住往巴列特身上靠。越來越管不住自己的聲音,呼吸聲好重,不像平常那種虛假的叫床聲,可又是比平常都還要淫蕩的嬌喘。這個男人太呵護自己的身體了,從以前就是這樣,一點也不像其他客人只想用自己的身體發洩,自己的敏感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巴列特掌握。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,或許把整副身體都交給他也沒關係,可是……。快要高潮的不安,讓米緹亞本能想抓住東西,她不再多做思考,緊緊擁住眼前的高大男人。
巴列特還再往上親吻,胸口和脖子,甚至撩起長髮,親吻上後頸。各種敏感的部位都被進攻,米緹亞的表情逐漸恍惚,下方手指抽送的速度也不斷加快,再這樣下去真的會被搞到高潮的。
突然,男人的臉龐出現到自己的眼前,米緹亞稍微從快感中清醒,她發現男人的雙眼正注視著自己,那雙眼無比的認真。米緹亞突然領悟到男人要做什麼,她忍不住驚慌起來。
「請等一下、嘴唇是不可以的……唔嗯!」
來不及了,被吻了,被自己最喜歡的男人給親吻了。這樣過去一切的忍耐不都白費了嗎?米緹亞再也管不住自己,雙手緊緊抓住男人的衣服,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。不曉得發生什麼事,只是感覺到有溫熱的水液沾上自己的臉頰,巴列特睜開雙眼,發現他現在親吻的那個女孩竟然在哭泣,他嚇了一大跳,急忙將自己的身子坐開。
「米、米緹亞小姐,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米緹亞也坐起身子,可是她的淚水卻沒有停下,讓巴列特完全慌了手腳。
「為什麼?明明都已經說了,嘴唇是不可以的,為什麼還要這麼做?」原來是這件事嗎?其實巴列特也有聽見米緹亞拒絕,可是剛才的氣氛感覺挺不錯,他還以為米緹亞肯定能接納自己,想不到一切都搞砸了。巴列特知道,一切都結束了,自己可以收拾行李離開,已經沒有臉再出現在米緹亞的面前了。
「米緹亞小姐,對不起,我立刻……」
「擅自消失了那麼久,然後突然出現在人家的面前,又突然做這種事,你知道人家有多不安嗎!?」嗯,說得也是,自己出發去尋找不老泉水,因為想給米緹亞一個驚喜,所以什麼也沒講就走了。這樣不告而別一定會讓人很不安吧?不過話說,原來米緹亞這麼在乎自己嗎?巴列特還有些疑惑,米緹亞又繼續開口:
「這樣,會讓人家無法自拔的喜歡你的!嗚嗯嗯……」
米緹亞還在哭,不過重要的是,剛剛她是不是說了什麼?巴列特張大嘴巴,不斷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,好像因為沮喪過度,幻聽到米緹亞說喜歡自己。這應該不可能吧?如果真的喜歡自己,為什麼會因為被自己親吻而哭泣?巴列特一時間難以從驚喜中清醒。
米緹亞已經逐漸平復下來,她抽抽鼻子、擦乾眼淚,又露出笑容,不過是個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的勉強笑容。
「真的很對不起,巴列特大人。剛才嚇了一跳,竟然讓您看見這種不像話的模樣。打擾您的興致,真的很對不起。」
又是這種對待客人的態度,而且這種痛苦的表情又算什麼?好不容易把兩人的距離拉得這麼近,現在又要裝做什麼都沒發生,再把距離拉開嗎?巴列特無法克制自己,他撲了上去,將米緹亞壓倒在床上。
「米緹亞小姐,我喜歡你!米緹亞小姐也是喜歡我的吧?」
「客人您在說什麼?可以請您放開我嗎?」米緹亞在閃躲自己的目光,巴列特這個時候更加確信,自己剛才絕對沒有聽錯。
「不、我不放,除非米緹亞給我明確的答覆!」連稱謂都捨棄,巴列特用最真誠的雙眼,直盯著自己深愛的女人看。
「請您不要再說傻話了。我和您只是顧客和店員,並沒有任何更深入的關係。」
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,米緹亞還這麼嘴硬。巴列特看著他底下的女人,咬著唇、別過頭,明明連看都不敢看自己,還要說那些沒意義的話。可是這個時候該怎麼辦?對方決定要嘴硬下去,自己也一點辦法也沒有,雖然是巴列特壓在女人身上,但現在這個男人卻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。
「既然這樣……既然這樣我就親到你說喜歡我為止!」
「為什麼你要……」
為什麼要這麼蠻橫?聽見巴列特的話,米緹亞有些不滿,轉頭看向那個粗暴的男人,但那個男人竟然難過地含著眼淚。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喜歡自己到這種地步?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,不顧身分,不斷找機會靠近自己,就算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女人,卻總是對自己露出笑容,總是對自己這麼溫柔,只要待在這個巨漢身邊,自己就有說不出的安全感。明明是自己快要喜歡他喜歡到沒辦法離開他,現在還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,讓那個同樣喜歡自己的男人難過。
「對不起。」
巴列特還沒反應過來,米緹亞已經遞上嘴唇,兩片柔唇就這樣直接貼在巴列特的唇上。怎麼回事?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?巴列特高興得快哭出來,雖然腦袋是一片混亂,不過他緊緊將米緹亞湧入懷中,自己也投入到親吻當中。兩個人伸出舌頭,兩片紅舌在彼此的嘴裡糾纏著,隔了好久、好久,都不願放開對方。好一陣子,巴列特和米緹亞才終於分離,兩人的唇邊還牽黏著絲線,他們看著彼此,粗喘著氣,久久說不出話來。
「明明一開始還挺男人的,才被拒絕一下就像個小孩子,一臉要哭的樣子,這樣是不會被女生喜歡的喔。」那種笑容,是巴列特最想見到的那個笑,雖然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虧,可是巴列特卻癡癡笑了起來。自己的一個吻就可以讓巴列特高興成這樣,米緹亞也忍不住跟著笑出聲。
「真的,像個小孩子一樣。可是就連孩子氣這一點,也是我最喜歡的部分喔……」米緹亞輕輕撫摸巴列特的臉頰,自己竟然可以被這麼單純的男人深愛著,真的是太幸福了。
放鬆下來後,米緹亞這時才感覺到,原來一直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自己的大腿。剛剛一連串的行為,其實對男人很挑逗吧?而且巴列特又是那種性慾旺盛,特別猴急的男人,看來差不多該給他一點回禮了。米緹亞的笑容變得妖豔,她一語不發,右手伸到男人的下方,隔著褲子輕輕揉弄男人的東西。
「嗯啊啊!米緹亞小姐,我已經要忍不住了!」
「是米緹亞,吧?」米緹亞在巴列特耳邊吹口氣,讓男人瞬間腰板挺直。巴列特猛吞了口口水,看著米緹亞緩緩躺到床上,對自己伸出雙手:
「可以喔。其實是人家已經快忍不住了,剛才把人家挑逗成那樣,你現在可要好好負責喔……。」
「米、米緹亞啊啊啊!!」
獸慾爆發的男人,又被女人扇情誘惑,巴列特再也忍耐不住,發出野獸的怒吼,把在褲頭裡脹得發疼的肉棒掏出來。他把槍頭對準米緹亞的小穴,一股作氣插入女性的最深處。那已經充分濕潤的蜜穴一點阻礙也沒有,只有淫靡的汁液順著男人的推擠,滴落到床鋪上。
「這樣感覺舒服嗎?米緹亞!」
「好舒服、好舒服!再用力些也沒有關係!」
終於心意相通的兩人,這時候放開身體交合。巴列特不斷從上方抽送,在女性體內拼命衝刺。米緹亞明明已經很習慣這種事了,可是她的身體現在卻異常的敏感,男人的棒子每在她的小穴裡磨蹭一次,身體就會得到彷彿要上癮般的快感。那種舒服是前所未有的,米緹亞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,再這樣下去,就連身體都要離不開巴列特了。
「好厲害、好厲害!今天的巴列特真的好厲害!人家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。」
「米緹亞的小穴也又濕又熱的,棒子好像快融化一樣!」
巴列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淫蕩的米緹亞,每次和自己做的時候總是維持一份矜持的米緹亞,現在竟然只會抱住男人的身體,淫亂地嬌喘,果然是因為自己今天晚上特別勇猛嗎!有弄到不老泉水,讓自己取回年輕的活力真是太好了!一想到自己終於可以滿足喜歡的女人,巴列特就變得更加興奮,他將米緹亞翻過來,從背後往前推,讓自己雄壯的東西在女人的體內勇猛衝撞。
「接下來要變得更激烈囉!」
「好猛、真的好猛──!已經要丟了!!」
男人突然從身後加速猛抽,米緹亞一時忍耐不住,緊緊抓住床上的枕頭,扭著腰大聲喊叫,向外頭噴出誇張的潮水。巴列特看見米緹亞趴在床上,全身香汗淋漓,被自己制服得服服貼貼,他得意地笑了笑,抓住女人充滿彈性的屁股,用力往前頂了兩下,也將白濁的精液灌進那個癱軟無力的女人體內。
「嘿嘿,還沒有結束呢。今晚的我可是無敵的,要讓你過了今天就再也離不開我的身體!」
「才剛那麼激烈,讓人家休息一下嘛。討厭……」
雖然嘴巴上這麼說,不過肉棒一進到米緹亞的體內,那個女人立刻發出連骨頭都可以融化般的甜膩嬌喚。巴列特抱起米緹亞,從下方往女人的體內頂入,粗壯的棒子直接親吻在子宮口上,米緹亞更是失去一切抵抗力量,只能倒在男人懷裡連聲嬌啼。
這個晚上到底做了幾次呢?這一對男女當然是算不清的。米緹亞現在和巴列特躺在床上,她只知道自己不斷被這個男人疼愛著,兩個人的肉體不停交合,體內一次又一次,被這個男人的種子填滿,空洞的內心也一次一次被填滿,感覺真的好舒服。有個人能為自己這麼拼命,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。真的,不想再離開這個男人的身邊了。
但是,時間已經到了,已經到夜晚公主離去的時間了。米緹亞悄悄坐起身子,不捨地望向巴列特,然後準備離開兩人共枕的床鋪。
「等一下,米緹亞。」巴列特忽然睜開眼,握住米緹亞的手。「你,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?」
說出來了,而且還是用那麼認真的神情,這樣不是會讓人不小心答應嗎?米緹亞高興得快要流淚,可是她也真的哭了,一邊哭、一邊露出悲戚的笑容:
「我真的很高興。可是,對不起,那是不可以的。」
「為、為什麼?米緹亞不是也喜歡我嗎?」
「是的。但那還是不可能的。」米緹亞稍微擦了擦淚繼續說:
「您是一位偉大的劍士,而我是一位卑賤的妓女,我們的身分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。」
「那種事情才沒關係!我喜歡的就是你!」
「不,有關係的。」米緹亞的笑容變得更加悲苦,讓一時激動的巴列特也冷靜下來。「我從小就在這間妓院裡長大,也從一成年就開始和許多男人有關係,但我的身體不只是骯髒,為了不讓自己懷孕,我吃了許多的藥。現在的我只是外表像個女人,實際上是個生孩子都辦不到,連女人都稱不上的行屍走肉。您不可以選擇我的,您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可以選擇的。」
原來是這麼回事,原來這就是米緹亞說什麼都不願讓自己接近的原因。現在還讓她親口說出這些話,讓她和自己喜歡的男人說出最難堪的事實,自己真是太沒用了!巴列特看著眼前那個笑著哭著的女人,他的眼淚也快要跟著流下。不過真的要感謝米緹亞願意告訴自己實話,因為這樣自己也可以毫無保留,將真實的想法說出。
「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!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米緹亞在我心中的地位!」巴列特雙手搭在米緹亞的肩上,眼神還是一點閃躲也沒有。「求求你,嫁給我吧!」
「是嗎……?您果真是個非常棒的男性呢。但是,對不起,其實真正軟弱的那個人是我……。」最後的最後,米緹亞低下頭了。她靜靜說出這句話,巴列特的心也靜靜地,沉沒入冰窖當中。
「我已經在這家店生活太久了,甚至已經成為這裡最年長的姐姐。不管是什麼樣的回憶,它們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,我已經無法離開這裡了。我沒有勇氣背叛妹妹們,去尋找自己的幸福。真的、真的很對不起……。」
「是……這樣啊……」
直到剛剛還緊握在自己肩上的手,現在放開了。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懦弱?明明只要說一句帶我走,就可以永遠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,為什麼自己到了最後關頭,還是不肯拋開過去的那一切?米緹亞感覺到自己的目眶逐漸濕潤,眼前男人的臉也變得模糊,但她就是無法開口再說出反悔的話。
「既然這樣,我明白了。」
男人的身影逐漸遠去,終於模糊到什麼再也看不清。房門被闔上的聲響,米緹亞知道自己一生可能僅此一次的幸福機會,就這樣被自己放棄,永遠不會回來。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間消失,米緹亞一個人將臉埋到床鋪裡頭,無聲地嚎啕大哭。
哭了一整晚,再怎麼說也太超過了。估計未來也不會再和巴列特見面,日子也應該會恢復平靜吧?從疲倦睡眠醒來的米緹亞,昨晚的一切都像夢一樣,她感覺到自己的雙眼腫脹,眼睛現在肯定紅腫得很厲害吧?她勉強站起身子,恍惚向前漫步。要趕快到廚房弄點熱水熱敷,不然到晚上都還是這慘樣,今天要怎麼見客呢?
「米緹亞姐姐不好了!咦、咦?姐姐、你怎麼會哭成這樣?」
店內米緹亞兩位重要的妹妹,愛莉和艾菲慌張地趕到米緹亞面前,一看見姐姐紅腫的雙眼,艾菲立刻關心詢問。不過米緹亞只是別過臉,不讓愛莉和艾菲繼續看著自己不像話的臉。
「沒、沒什麼。你們又是為什麼慌慌張張的?」雖然米緹亞的行為很可疑,不過確實沒有比現在這件事還要重要的事,艾菲連忙接下去繼續說:
「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我們也不曉得。不過我們的妓院被別人買走了,而且新的老闆已經要過來了。姐姐還是趕快準備去迎接吧。」
妓院被買走了?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?米緹亞像是突然明白什麼一樣,瞪大雙眼。雖然知道是不可能的,但是米緹亞的心中還是燃起一絲希望。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,那個簡直蠢得像笨蛋一樣的男人的話,說不定真的會做出這種事。米緹亞不顧妹妹們的叫喊,直接往店門口跑去,好想再看見,好想再看見那個巨大的身影……。
「嘎哈哈哈!我連你的回憶都一起包下了。這次總可以老實嫁給我了吧?」沒有任何機心的大笑,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,真的是那個溫柔的大男孩。為什麼他能夠做到這種地步?這樣三番兩次帶給自己希望,真是太狡猾了!
「巴列特!巴列特!不要再離開我了!」
趕到店門口的愛莉與艾菲兩人,看到的只有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姐姐與巴列特。米緹亞的身子被那個被寬大身影完全包覆,那個總是超出她們想像的男人,是真正能給她們姐姐幸福的男人。她們露出微笑,靜靜地在心中,祝福自己的姐姐找到了屬於自己的,真正的家。
「我說,這家店的新主人明明是我……」站在巴列特旁,有著一頭亂糟糟金髮,穿著破爛衣服的乾枯男子,小聲地開口。
幾分鐘後,巴列特和米緹亞終於分開。在眾目睽睽下沉浸於兩人世界,結束後果然還是會忍不住害羞。米緹亞被自己的妹妹們抓過去,在強行逼供下,米緹亞說出自己昨晚拒絕巴列特的事,才導致今天這家店必須換主人。現在愛莉和艾菲正圍在米緹亞身邊,好好為自己的姐姐不肯把握幸福努力說教,真的是幸好巴列特是個毫無常識的男人。巴列特和格菲爾也就站在一旁,遠遠眺望著女性談話的場景。
「哈哈,真是謝謝你啊。想不到玩得太凶,過去的獎金也沒剩下多少。」
「哼,沒什麼好謝的。那種錢我根本連動都不想動。」
「是嗎?不過還是要謝謝你,格菲爾。如果沒有你,說不定這次真的會讓幸福不小心逃走了呢。」
格菲爾看向巴列特,那個過去的夥伴現在正看著對面的三名女孩,眼神無比的柔和。格菲爾知道巴列特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歸所,他笑了笑,像巴列特這種直腸子的老好人,真的會讓人忍不住想為他祝福。格菲爾也是第一次感受到,原來自己的力量真的能為某個人帶來幸福。
「對了,你昨天有喝不老的泉水嗎?」不知道為什麼,格菲爾突然開口詢問。不過巴列特到是很爽快地回答:
「當然有喝!真的是一喝下去就取回年輕時的精力,也多虧了它讓我昨天有向米緹亞告白的勇氣,還讓我們昨天晚上過得十分『性福』喔!呵呵呵。」
巴列特像個色老頭一樣呵呵笑,格菲爾突然有點猶豫,自己到底要不要打破朋友的美夢。不過這傢伙都已經這麼笨了,再被騙下去就太可憐了。經過再三考慮後,格菲爾還是選擇開口。
「我說啊,其實我在精靈那,順手拿了一本精靈族的記事回來。」
「嘿……」漫不經心聽格菲爾說話,巴列特還看著自己可愛的妻子,露出幸福的傻笑。
「因為有點好奇,我就翻了關於不老泉水的紀錄來看。你知道上面寫些什麼嗎?」
「嘿……不知道耶。」
「上面寫:我族的祕寶──不老的泉水。只要浸泡三十分鐘,就可以倒回十年光陰,是我族永保長壽青春的珍貴寶藏。」
安靜下來了,果然連巴列特也沒辦法輕易接下去。他們這一趟去艾尼爾,等於根本沒弄到不老的泉水,難怪那個時候瑟琳說要給他們一桶,只有一小瓶是給螞蟻的不老泉水嗎……?只能說那個時候沒問清楚,就擅自以為不老泉水的使用方式是飲用,真是太愚蠢了。不過是好結果那就好嘛,雖然很敷衍,格菲爾打算就這樣安慰巴列特。
「所以我喝了一瓶精靈的洗澡水嗎!?」
「唔啊啊啊啊!!怎麼會讓人這麼羨慕啦!!」
突然領悟到真相,兩位大叔沒藥救地在一旁高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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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上就是個慢慢倒回
講格菲爾故事的節奏
下一回新人物登場
但是下禮拜說不定會順利難產!!
不要認輸啊!! 大硬幣!!
沒有辦法討厭的笨蛋角色啊XDDDDD
回覆刪除我最喜歡笨蛋了 XD
刪除真是感人啊…格菲爾的過去一個一個揭開!這篇寫的真好啊,真期待下禮拜。
回覆刪除感謝啦~ 可是我拖了一個禮拜...orz
刪除